普京想和中亞國家組建“天然氣聯盟”,哈薩克斯坦總統托卡耶夫雖然沒當場拒絕,但回國2天后就攤牌了,烏茲別克斯坦也緊隨其后,拒絕了普京。哈烏兩國國內對天然氣的需求日益上升,對華供應都可能要出現問題,普京的提議其實可以幫助他們正常履行合同,但兩國并不想幫助俄羅斯規避西方制裁。
首先我們來看看普京的這一提議。俄羅斯方面之所以提出建立與中亞國家的新聯盟,原因是通過這一聯盟,俄羅斯可以利用天然氣互換條款,向哈烏兩國大量供氣,然后兩國轉給中國,從而迅速擴大對華天然氣出口。
西方國家對俄羅斯實施制裁后,俄方希望迅速擴大向中國以及其他亞洲市場的天然氣出口量,從而立即獲得新的收入來源,但西伯利亞力量2號管道要2024年才開始動工,所以俄羅斯人現在拼命在想別的辦法。其中一個就是與哈薩克斯坦和烏茲別克斯坦談判,希望兩國配合俄羅斯擴大出售天然氣。在這一事件中,由于烏茲別克斯坦與俄羅斯沒有共同邊界,因此天然氣供應必須從哈國過境。
但哈烏兩國卻明顯對此不熱心。哈薩克斯坦總統托卡耶夫在莫斯科與普京會面時,并未當面拒絕普京,但僅僅回國兩天后就表示無意加盟。最終兩國都婉轉地指出,俄羅斯提議的這一聯盟,可能導致兩國被美國及其盟國認定為幫助俄羅斯逃避制裁,因此兩國不會同意加入。
即使不考慮西方制裁的潛在威脅,普京的提議對哈烏兩國也并沒有多少好處。兩國并非不想推進天然氣合作,他們自己的需求也在日益上升,但他們不愿意與俄羅斯組成所謂的“天然氣聯盟”,因為兩國都已經擁有了與俄羅斯簽訂的天然氣供應協議,可以低價收購俄氣,只需要轉手將這些天然氣的一部分賣給中國,就可以從中獲益。現在俄羅斯提出一個新的聯盟,如果實施“天然氣互換“,反而可能讓兩國能獲得的利潤大幅度下降。而且,兩國確實手握有法律效力的長期合同,反倒是俄羅斯想要來推翻現有合同。在法律上,在情理上,哈烏兩國確實占據了上風。
此事雖然只涉及俄哈烏三國,但畢竟事關中國的天然氣供應,不得不引起我們的注意。烏茲別克斯坦正出現嚴重的天然氣短缺,一些地區計劃采取停電措施,而塔什肯特和費根山谷的天然氣設備也被暫停。烏茲別克斯坦還在考慮可能在2025-2026年停止天然氣出口,以確保本國GDP增長有足夠的能源支持。烏國還有一個考慮是,目前該國經濟尚未達到應有的活力,出口天然氣對創造就業崗位和經濟發展有利,一旦活力恢復到一定水平,需要改為更側重于保證本國能源供應。另一個令各方頭疼的因素是,烏茲別克斯坦的天然氣供應不夠穩定,該國在冬季滿足自身消費都很勉強,在遭遇寒流時飽受能源短缺之苦,這導致了冬天時該國天然氣對外供應就會顯著萎縮。
值得肯定的是,烏國政府保證,會執行既定天然氣供應協議。目前,烏國自身每年開采的天然氣約10%出口至中國。但該國當局堅持說,無意危及“國家利益、經濟和獨立”。
烏茲別克斯坦政府進一步表態說,正在談判從鄰國購買天然氣和電力,但“不是通過聯盟方式”,這里指的就是普京提出的建議。烏方還表示:我們永遠不會同意用天然氣換取政治條件。該國能源部長米爾扎瑪穆迪夫強調說,從俄羅斯和其他國家購買能源,只有在有利的價格和合同條件下才會推進實施,即使與俄羅斯達成天然氣供應協議,也并不意味著加入聯盟。
對中國來說,俄羅斯低價氣和哈烏合同價天然氣的區別,并不是最重要的,而是能源供應的長期安全、穩定。可以說,從中國的角度來看,無論俄哈烏三國最終以何種形式達成共識,最后都會以直接或間接形式,對中國該拿到的天然氣份額正常執行。